东汉•班固《汉书》中的音乐成语之三 曲终奏雅

东汉•班固《汉书》中的音乐成语之三(十九)曲终奏雅

曲终奏雅

赋是我国文学史上继《诗经》和《楚辞》之后在汉代兴起的一种新的文体,是汉代文学的代表。赋是适应封建宫廷需要而产生的文学样式,固其题材多为宫廷、苑囿、都邑、狩猎等贵族生活的描写。汉赋注重形式美,善用排比,辞藻华丽,一方面通过浓墨重笔的描绘,歌颂了汉帝国的强大,祖国山河的壮美,同时也不忘继承《诗经》的遗意,即“抒下情而通讽喻”(班固语)的社会功能,尽管是劝百而讽一,仍具有一定进步意义。赋的结构一般都属宏篇巨制,庞大臃肿,用字则搜僻觅奇。汉代司马相如的《子虚赋》《上林赋》《大人赋》《哀二世赋》《长门赋》《美人赋》、扬雄的《河东赋》《羽猎赋》《甘泉赋》、班固的《两都赋》、张衡的《西京赋》《东京赋》、赵壹的《刺世嫉邪赋》(此赋语言非常犀利,情绪悲愤,深刻揭露和抨击了东汉末年的黑暗政治,“宁计生民之命,唯利己而自足”。绝对是汉赋中罕见的一篇)等都是著名的大赋,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,影响深远。在西汉司马迁的《史记·司马相如传》中曾这样介绍司马相如的赋:“相如虽多虚辞滥说,然要其归引之于节俭,此亦《诗》之风(讽)谏何异?(司马相如的赋虽然文辞搜奇竟胜,多夸饰堆砌,但目的还是劝戒于节俭,与《诗经》讽谏的作用有什么区别呢?)成语“曲终奏雅”则出自班固的《汉书·司马相如传》:“扬雄以为靡丽之赋,劝百而风(讽)一,犹驰骋郑卫之声,曲终而奏雅,不已戏乎?”(扬雄的赋以文辞靡丽为主,言奢靡之辞多,而节俭之言少,就像是乐曲狂奏郑卫之音那样下里巴人的淫靡之乐,快到终结处才“曲终奏雅”,真正奏出典雅纯正的音乐,不是过于轻戏了吗?)对于讽刺作用显得微乎其微的赋提出了中肯的评价。成语“曲终奏雅”现常用来比喻文章或艺术表演在结尾处才出现精彩的高潮部分,也常比喻结局非常好,很理想。

说起司马相如(前179-前118),那可是汉武帝时期的一位杰出的文学家、政治家,是中国文学史上的杰出代表人物之一,班固刘勰(约465-520,南朝梁代著名文学理论家、文学批评家,著有《文心雕龙》)称其为“辞宗”,王应麟(1223-1296,南宋著名经史学家、文学家,相传《三字经》为其所著)、王世贞(1526-1590,明代著名文史学家)等学者称其为“赋圣”。司马相如不但在文学领域才华出众,在汉代的乐府机构中与大音乐家李延年相互唱和,吟诗作赋,而且还弹得一手好琴,也因此还引出一段他与卓文君追求个性解放、追求幸福生活的极富浪漫色彩的爱情故事:临邛县令王吉请司马相如去当地大富豪卓王孙家赴宴,席间司马相如受邀弹琴助兴,此时正值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因丈夫去世在娘家居住,慕名而来在帘后窥听,司马相如也早闻文君芳名而佯作不知,并趁机弹了一曲向卓文君暗表爱慕之情,同样深通音乐的卓文君感遇知音,两人一见钟情,卓文君没有和父亲打招呼就连夜与司马相如一起私奔回了成都。这段称为“文君夜奔”的爱情佳话被后世广为传颂,元杂剧中还有《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》的剧目。琴歌《凤求凰》相传就出自司马相如之手:“有一美人兮,见之不忘。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。凤飞翱翔兮,四海求凰。无奈佳人兮,不在东墙。将琴代语兮,聊写衷肠。何时见许兮,慰我彷徨。愿言配德兮,携手相将。不得于飞兮,使我沦亡。”唐代诗人张祜(约782-852)也有《司马相如琴歌》诗赞曰:“凤兮凤兮非无凰,山重水阔不可量。梧桐结阴在朝阳,濯羽弱水鸣高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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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:司马相如与卓文君

另外,现在常用对自己儿子的谦称“犬子”一词也是出自这位大文豪司马相如,《史记·司马相如列传》:“少时好读书,学击剑,故其亲名之曰犬子。”父母为了小孩好养活而特意给他选了这个说来感觉挺低贱的名子,以期远离鬼魅。长大后,这位“犬子”因极为仰慕战国时期“完璧归赵”的著名政治家、外交家蔺相如,便自改此名,并终成大家,“犬子”好像也就成了他的小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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